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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個人創作,請勿轉載 ※


作品名:天歲流年
分 類:同人/BL

狀 態:連載中
配 對:霹靂》說太歲x天羅子

 
 

清風拂地、流雲舒捲。

離離草原上,那一小幢別緻屋軒典雅如常,端靜地座落如屋軒主人那一身秀逸,又於清雅之中,讓屋簷前那一株開著紅花的枯樹給點染上幾分蕭瑟淒離。好似生於苦境土壤上的苦蠻花,以碩大的紅艷傾訴著離家別根的哀愁。

佇立於屋外那名清雅男子,金裳高冠、負手身後,面帶微笑,彷彿是讓清風柔了輪廓,靜靜佇立、也靜靜傾聽,傾聽苦蠻花的哀與愁、悲與苦。

直至一陣達達馬蹄、錯落而來,踏在那一片離離的草原之上,微風抹過綠草、抹過馬上那人額角金色的碎髮,抹過那人一身英挺深沉的煙色披風,千玉屑望著他乘馬而來,在玉心窩外翻身下馬,遂擺了擺笏版,讓屋邊那正要打起瞌睡的綠衣小僮備上茶水。

「國相。」踏入玉心窩,說太歲恭聲低喚,卻是面色凝重。

「太歲今日隻身而來,有何要事?」千玉屑唇畔噙著一抹如常的、若有似無的笑意,唇上嵌著細細銀環,添了他幾許不羈氣息。

「國相可知,閻王手上所擁有的、屬於天羅子的面皮下落為何?」說太歲素來不是拐彎抹角之人,直截地開門見山。

「太歲索要天羅子的面皮,意欲為何?」千玉屑輕輕挑了眉,疑惑地望向說太歲。

「國相不是曾言,想要化去天羅子命中玄囂之劫,不是玄囂死、就是天羅子死?」說太歲眉眼淡漠,聲嗓平穩,好似這話說得無有波瀾一般。

「難不成你──」千玉屑意會過來說太歲話中之意,皺眉輕訝,「吾說這話,並不是要你親自以身犯險。」

「既是劫,不犯險又怎能化?這世間從來沒有划算的交易。」說太歲望著千玉屑,口吻篤然卻淒澀。這世間從來沒有划算的交易,若要化劫,便得犯險;若要獲得幸福,便得先嚐過痛苦。

「你如此一意孤行,天羅子又要怎麼辦?」千玉屑微微柔了聲,知曉天羅子是說太歲的軟肋,他揚了聲,想試他的固執。

「吾一意孤行,為的,就是天羅子能活。」這一句話,說太歲在心裡反覆同自己說,只有這樣,他才能說服自己、才能讓自己望見那一雙無辜靈動的大眼、聽見他撒嬌的呼喚時,不會一時軟下了心,「他……也該學著一個人走人生的路了。」

「太歲,你真傻,你不怕你有什麼三場兩短,天羅子改認了吾為師,讓我取代了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千玉屑刻意揚了聲,玩笑之中帶著激意,欲作最後的婉勸。卻見說太歲一雙褐金眸眼微微別開,轉向那片離離草原,目光好似落在無止盡的遠方,有幾分朦朧、幾分恍惚。

「如果是這樣……那也好,至少我不在他身邊了,他也不會太難過。」說話同時,說太歲半斂下眸,斂下眸中浮生的莫名情緒。

「太歲,你真把天羅子當成那種人麼?你明明知道,他一生就認定你。」千玉屑無奈地一歎。為何天涯之大,相怨的、總在人生之中路狹;相愛的,卻終將成水闊山遙?

「吾……知道。」就是知道,才有這麼多掙扎、這麼多痛苦,卻仍要義無反顧,「國相,吾知曉你一直盤算著讓人代天羅子一戰玄囂,否則不會說出那番話,既是如此,你何不直截給吾天羅子的面皮?難道你覺得,還能尋到其他人,也如此為天羅子犧牲麼?」

會麼?會有人比自己,還要用力地、願意豁盡性命地去守護那個娃兒嗎?

千玉屑微微低了頭,冠上垂下的金色流蘇盪過他的頰側,默了話語,因為連千玉屑也不知道,還有誰能夠為了天羅子,這樣犧牲所有。

「你心意已決?」千玉屑問他,最後一次。

「是。」金眸半斂,他答。

「那你答應吾一事,吾便告知你閻王面具下落。」

「何事?」

「平安回來。」千玉屑聲嗓輕柔,這個承諾,他是替天羅子要的。

「……好,吾答應。」遲疑半晌,說太歲扯了扯唇角。橫豎──自己若食言,他們誰也追討不到了。

千玉屑看著那張英挺孤漠的面上一絲一閃而過的苦澀,遲疑半晌,背過了身,持著金蔥笏板的手負在身後,笏板敲著自己的背,掩飾著自己此時的動搖與不安,「……屬於天羅子模樣的閻王面具,此時在荒蕪之根漂鳥少年手中。」

「多謝,請。」說太歲望著千玉屑的背影,簡道辭謝,隨即,旋過身、拉過一旁羽駮韁繩,翻身上馬。

千玉屑未曾回過身,只是聽著耳際遠去的達達馬蹄聲,踐踏在一方離離的草原之上,直至蹄聲颺遠,說太歲馬上挺拔孤漠的身影,成了草色煙光裡一抹滄桑的埃塵,千玉屑方旋過身,望著遠天那模糊了的一點輪廓,一張好似總噙著若有似無笑意的白皙臉龐,難得褪去了淺笑。

日頭傾斜,身邊那一株黑木張著枯瘦的枝枒,一朵孤單的苦蠻花在清淺的日光下篩下了影子,恰落在千玉屑仰頭觀望的面容之上,那苦蠻花的哀與愁,好似也隨著花影,點染上千玉屑的面容。

「國相國相──」驀地,身邊傳來童稚清嫩的嗓音,一抹綠色的嬌小身影兜到自己腳邊,天真可愛地抬起一張白潤的小臉,「國相都不說話,是不是不開心?」

「吾的小若葉,這樣妳都看得出來。」千玉屑探出手,寵溺揉了揉那女童螢綠色的髮,失笑說道。

「當然呀,小若葉可是跟國相朝夕相處,怎麼會看不出來?」小若葉得意地揚起白嫩小臉,邀功似的。

「那……如果有一天,國相要離開妳了、不能再陪在小若葉身邊了,小若葉會難過嗎?」大掌覆著她色綠卻細嫩的頂髮,千玉屑彎下了身,近距離望著若葉女娃那張起初有幾分疑惑不解的面容。

「國相不可以不離開、一直陪在小若葉身邊嗎?」若葉歪著煞是可愛的小臉,直覺地回應。那樣童顏童語的答非所問,並非是因為她還小、不懂得千玉屑試問的用意,而是因為她太純粹,純粹得連去思考兩個人分離的可能,都要教她那樣害怕。

小若葉是如此,天羅子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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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帆煙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