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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個人創作,請勿轉載 ※


  
  ‧恨不生同時
  
    如果能再回到原點,你是否願意暫留腳步,
    在那輪迴道中等我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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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的路程非常順利,天黑之前便到達了目的地,唯一讓我感到不安與手足無措的,是在失了一匹馬後,我必須與燕昊共乘一匹。在山中我坐在馬背上,燕昊替我拉著馬;而出了山區之後,為了趕路,也只能與他同騎。
  
  本想坐在他身後,他卻堅持我坐在前方,以免趕路時速度太快而不穩或有墜落之虞,他說這樣比較安全;但他完全不懂,對我來說這樣才是危險,他不懂這比從馬背上摔下更可能讓我跌入更深而難以自拔的泥淖。
  
  於是一天之內,我們從山的一頭到另一頭,從一個客棧到另一個客棧,跋山涉水如此容易;而命運卻無法讓我從此生跨越到燕昊的生命中。
  
  在客棧安頓好了之後,燕昊依舊又往外頭去了,或許是去交貨,或許又去了煙花之地;而我只是在樓上的房間裡看著窗外他著著一身深色素面衣裳,在傍晚的昏黃中,緩緩拐進我看不見的巷道裡。
  
  這裡是個極度熱鬧的城市,許多商旅絡繹不絕,也真難得這麼我們竟然還可以在這間客棧找到能安然落腳的兩間房。甫踏入客棧時,還依稀聽見小二委婉地對著另一位投宿的客人說沒有空房了,想來是一場錯覺。
  
  我的腳傷好得很快,雖然還無法完全使力,但扶著東西也可以稍微走動了,只是一路上的疲累讓我哪裡都不想去。
  
  啜了一口店小二殷勤送上來的茶水,覺得無比甘甜。
  
  我想,可能燕昊名氣真的很大吧。
  
  不然怎麼會招待這麼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呢?
  
  或者是真累了,我竟抵不過一陣睡意突然襲上。伏在桌案上,沉沉睡去。
  
  此刻的我,從沒有想過,醒來之後竟然會身處在這樣一個危險的虎口,渾身酥軟無力。
  
  「這是哪裡?」深深一覺,醒來之後,我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破舊的草屋中。
  
  一個扮飾華麗、身形纖細窈窕的女子側對著我,坐在屋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媚眼如妖,彎眉如月,如雪的纖手毫不客氣的交在胸前,美麗的眼眸中有著一股鄙夷,而一旁半是殘破的竹桌上擱著一個白色的小瓷瓶。
  
  「小蹄子醒了。」她瞪著我,從紅潤的朱唇中吐出冷冷的一句。
  
  聽到她的聲音,不知怎地,竟有幾分耳熟,好像與記憶中一個妖嬈的柔媚聲音相合。
  
  「抓我做什?」看見草屋外隱隱約約的幾抹男人身影,我問。並在心裡失笑,我這般平凡的女子身上有何可爭可索求的嗎?先是在舉家遷徙的途中被山賊劫去,今日又被這樣一個條件高我太多的豔麗女子遣人擒來,我招誰惹誰了麼?
  
  女子忽然站起身,朝我走來,步履如點水,煙視媚行。
  
  「妳這般貨色,怎配待在燕昊身邊呢?」她使力地捏著我下巴,逼我抬起頭。
  
  「干妳的事麼?」斜眼瞪著她,這女人身上的香味讓人作噁。「羨慕麼?妳也可以求他帶著妳在身邊哪?怎麼,他不肯嗎?」
  
  我忍不住自己話裡的譏諷,為著自己薄弱的自尊做最後一絲的反抗。
  
  「賤人──」
  
  居於下風還硬要逞強的下場,就是白挨了一個耳刮子,我感覺到頰上一股熱麻,嘴裡微微滲出一股腥甜,卻無力反抗。
  
  「唷,瞧我下手重的,」這女人依舊是傲睨地看著我,瞳眸因一絲快意而明亮起來,「雖然我真想撕爛妳的嘴,可這樣一來,外面那些哥兒就不喜歡了──」
  
  聽不完她的話,恐懼便化作一頭白色的獸吞噬我所有的思緒。
  
  「妳想幹嗎?」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言語間充斥著巨大的驚懼。
  
  「這個,」她一揚手,執起了一旁的瓷瓶,「就當是我送給妳的禮物。」
  
  她笑著,美麗卻那般邪惡。
  
  下一刻,她抓著那只瓷瓶湊到我嘴邊,捏開我的嘴,將裡面的東西灌入。一股沁涼同時卻又灼熱的液體流過我的咽喉,帶著一股醉人的香味,漫繞在我的鼻間。
  
  「好好享受吧。」她勾起嘴角,如欲攝人魂魄的妖魅。「你們都進來吧。」
  
  登時,半掩的門被無禮地推開,三四個男人湧入,看似不作表情的臉上藏著邪惡的欲念,跟那些毫無衣裝文飾的的山賊比起來,他們一致的衣裝齊整,但一樣是禽獸。
  
  「平常在柳月樓真是你們可真是忍得苦了,這蹄子雖然不比樓裡那些花容月貌,但望護衛大哥們好好疼惜呢。」一旋袖,她側過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興味十足,像是等著看一場大戲。
  
  登時,衣冠化作禽獸。
  
  他們朝著我撲過來的畫面,重疊在我身處於與在山寨中的場景,兩相交錯地浮現在我腦海中、眼前,襲上身的是一股未曾擺脫過的夢魘。
  
  我感受到自己的衣衫被粗暴地褪去,耳邊傳來衣襟撕裂的聲音。
  
  我,止不住恐懼的眼淚,嚶嚶哭泣。
  
  即使用了所剩無幾的力氣抵抗著,看來只是徒勞得可笑。
  
  一瞬間,我有了咬舌自盡的念頭,因為我這樣平凡的女子,人生的路不過是嫁人生子,最重要的是貞潔,可是……
  
  若我死了,便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看不到那個惹我萬千思緒的男子。
  
  但,我可以帶著一個已然殘破的軀體去見他麼?
  
  我感覺到自己的胸被使力地揉捏著、搓揉著;而兩隻沒有力氣的手被壓置在身側,緊緊併住的雙腿還在與他們的蠻力抗衡著。
  
  除此之外,就只能一直哭泣著。
  
  倏忽,我感受到自己的體內起了一股奇異的變化,勾起了一陣遍及全身的酥癢,如萬蛇鑽動,從頭頂,至下腹,至──
  
  「藥效起了吧?」那個妖嬈女子明亮的嗓音穿過我腦海中的一片迷濛,「這下子妳想抵抗恐怕也無法了,看妳是想要乖乖獻出身子呢,和他們好好享受呢,還是保有妳廉價的貞潔──然後以死為代價。」
  
  「妳……狠毒的女人。」肆流的淚讓我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事物,只有身上被男人恣意觸碰的感覺仍然在。
  
  像是一瞬間的事,我聽見了鳳裳的驚叫,劃破空氣中的男人們的污言穢語,而壓在我身上的重量頓時除去,然後我被半褪的上身罩上了一件質料細緻溫暖的外袍,掩去了半是裸露的身軀。
  
  隔著朦朧的淚光,我勉力看清眼前情景。
  
  「燕、燕昊──」淚,反而更兇肆地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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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帆煙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