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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個人創作,請勿轉載 ※

作品名:花開並蒂
分 類:同人/BL

狀 態:連載中
配 對:霹靂》殊十二x槐破夢

 

一念之間,千年不改的慘綠氛圍籠罩在蟲骸、頹壁四散的荒涼之上,妖詭非常。

而在這片幽綠色中,卻佇立著一抹雪白,在遍地汙穢中自劃出一方潔淨。那霸氣雪白的溫柔身影,此刻正壓低了頭,在一個模樣駭人的蟲人之前,一副俯首稱臣的姿態。

「三教近日積極奔走於十擘及共仰瞻風之間,動作頻頻,看來,策動與胤天皇朝的第二戰,已是不日之事。」鬼覺神知拖動蟲軀,在地上拖曳出沙沙聲響,皺紋滿佈的老臉上隱藏不住一絲得意。

「正道一方不久前方敗於胤天皇朝陣下,如此快便要策動反攻,未免太過心急而顯得有勇無謀了。」殊十二神情不起波瀾似地漠然應著。

「三教身為中原正道主流,敗於胤天皇朝手下,對於其領導中原之威望挫傷甚大,急著扳回顏面以重新凝聚各派向心力亦是理所當然。但,這也未必是有勇無謀。依吾看,三教此回是捉對了機會。」鬼覺神知咯咯笑著,話語中有著待看好戲般的幸災樂禍。

「機會?」殊十二像是不解,抬眉疑問,「現下有何機會是利於三教一方的麼?」

「十二,吾的好徒兒、好臣子,吾向來最鍾意的,便是你這謙遜不居功的個性吶。」鬼覺神知看向殊十二,笑得更是陰險得意,「前一戰三教原先佔了上風,一度重挫胤天皇朝,擒其將、敗其皇,如此優勢,卻在其後被一舉逆轉。十二,你想這三教先勝後衰的關鍵何在呢?」

殊十二眸一輕斂,片刻便了然,那便是他──殊十二。

察覺殊十二意會過來的神情,鬼覺神知甚是滿意,而更多的,是一切盡在掌握的得意──因為這具有改變情勢的關鍵人物,正在自己的身邊。「而今胤天皇朝驟缺一將,剩下二將,雖皆是威勇,對壘三教,卻未必有十足勝算。是以三教當然要趁此機會,一舉攻克胤天皇朝。」

「他們消息倒是靈通,吾離開胤天皇朝未滿一旬,未曾宣揚,皇朝也不可能於此劍拔弩張之際自曝缺將一事,看來三教為了擊敗皇朝,費了不少工夫密切地關注皇朝動向吶。」殊十二閒話般隨意應著,語氣無關緊要得好似不干自己的事。

卻見鬼覺神知瞥了一眼殊十二,緩緩自他身邊踱開腳步,斂下眸中盤算似的精明目光,佯作毫不知情地附和道:「是吶,三教這次準備萬全,又掌握了有利時機;皇朝實力不弱,近日亦傳出厲族之人頻繁進出皇朝,厲人雖狡詐善謀、不輕易受他派所指揮,雙方卻未必沒有合作之機,看來,會是一場精彩可期的血戰。十二,吾要你關注雙方動作,開戰之時,觀戰在側,若有需要,毋須袖手──吾要三教與皇朝兩敗俱傷。」

若檯面上的兩大勢力雙雙挫敗,那麼,贏的人便是他──鬼覺神知了。

他不過暗地裡偷偷放了個消息到武林中,便促成了一場戰事,坐收漁利,無論如何計算,他都是那最大的贏家。

鬼覺神知面上不動,卻在心裡笑了,笑得驕傲狂妄。

「十二知曉了。」殊十二淡淡應聲,語氣中聽不出太大的喜悅。他看得出鬼覺神知欲漁利雙收的盤算,也覺此計勝算甚大,然之於他,卻像是別人的事情一樣,觸動不了自己的情緒,連一絲替鬼覺神知開心的心情都沒有。

看來,忘情蟲池,是真讓自己無情得徹徹底底了。

──除了槐破夢。

思及這個名,殊十二淡漠的眸裡覆上了一抹狠戾的陰鷙,溫度驟降。

那日槐破夢的離去,讓殊十二明瞭了,他對槐破夢仍是有感覺的。那感覺,是憎、是恨,是再一次被背叛的憤怒。

口口聲聲兄弟情誼,當初不顧自己的警告一心執著地硬是侵踏入屬於他的玄舸,可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他的霸業、他地皇朝,選擇了……跟那個女人離開。

自己竟還愚蠢到幾乎要相信他會留下來。

呵……不會再有第二次了。這種空虛到茫然的疼痛,他不會再受第二次了。

鬼覺神知查覺身後殊十二的沉默,轉頭一瞧,瞧見殊十二變了溫度的瞳眸,不難測知他此刻所想,便試探性地出聲問道:

「十二今日倒是乖巧,還會想到要來一念之間跟吾這名世宰請安問好,怎樣?前些日子怒氣沖沖地質問吾一事,想必你已有了答案。」

「上回之事,是十二愚昧,不察真相,冒犯了世宰,是十二之過,還請世宰原諒。」殊十二收斂眉眼,乖順地道歉。

「呵呵……無妨,只要十二時時刻刻放在心底,知曉只有吾這名世宰,是真心為你著想的,那便足夠了。」鬼覺神知輕笑,甚是滿意殊十二的答案。

「世宰對十二之恩,十二終其一生亦不會忘,世宰交託之任務,十二必牢記在心,不負所望。今日便先行告退了,世宰若還有吩咐,傳訊至玄舸予吾即可。」殊十二輕輕頷首,等待鬼覺神知的首肯。

「很好,你退下吧。」鬼覺神知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揮退了殊十二。

有了殊十二,有了天下,他將要從最卑微的聖魔之僕,一躍而成這世界的主宰。

他前半生所失去的,親情、權勢……他將要一一地、都拿回來。

 

 

天印山,胤天大殿。

富麗堂皇的朝殿之上,文武眾官分列而立,氣氛肅穆。

殿前中央,一條凜然身影,紫衣金紋,巍巍然立於鑲金王臺之上,面容陰柔俊美、鳳眸如妖,卻絲毫無礙於那一身王者霸氣的顯露。

槐破夢眉眼冷冷淡淡,目光輕輕掃過臺下群臣,方淡漠地開了口,「紅流將軍之提議甚好,三教動作頻繁,隨時有來犯之可能,為了重蹈上一回措手不及的覆轍,即日起便加派探子關注三教動向、並在皇城原有之守衛線外十里再設一條哨線。至於所有兵將,從今日起進入備戰狀態,操練時間逐日增加一個時辰,如此,可有疑問?」

「槐皇英明。」眾人毫無異議,齊聲答道。面對三教攻勢,唯有朝野上下一心,繃緊精神以待,方能一雪破城之恥。

然而,雖是眾聲齊一地贊同這個應戰之策,卻有幾位臣將,面色猶疑,欲言又止的模樣,映入槐破夢冷漠眸光掃落之處。

「怎麼,還有問題麼?」槐破夢挑眸,妖魅清亮的嗓音一揚,看向那些面有難色的臣將們。

被槐破夢一眼看穿,只見臺下眾人面面相覷,囁囁嚅嚅了半天,卻吐不出半個字來,槐破夢等得不耐煩,正欲斥聲,眼角卻瞥見王臺左側那自方才便一直沉默不語的騶山棋一緩步走了上前,一身緋衣藍氅,在殿上一干甲冑兵將之間,特別醒目。

「他們開不了口,便讓吾來說吧。」

「亞父?」槐破夢疑惑地看著騶山棋一。

騶山棋一凜然立於槐破夢身前,看著底下眾人,朗聲問道:「汝等可是想問:三將之一的殊十二為何遲遲未歸皇朝?還有,開戰在即,將位虛懸,那麼,原先殊十二底下的那一列軍士又該當如何安排?」

「軍師睿智,所言正是。」

眾人顧慮殊十二為槐皇手足,因而不敢提起此事,騶山棋一朗朗一番話,宣讀出了那些人的心聲,博得了諸多感激的目光。

「這……」槐破夢未料到眾人會提起殊十二一事,頓時啞口。

騶山棋一未等槐破夢反應,面對著大殿,昂起了聲音緩慢且慷慨地說著:

「其實,殊將軍日前已向吾卸甲求去,吾念在他是皇朝大將,未即時允應,槐皇日前亦親至玄舸,欲挽留殊將軍,無奈殊十二去意堅決,槐皇幾日懇求,皆不為所動。上一回,三教來攻,殊十二棄戰離開,陷皇朝於水火之中不顧,已是無義,縱使後來屢立戰功,替皇朝扳回一城,然此次又選擇在與三教開戰之際求去,不顧槐皇日前累傷體虛,便是無情。殊十二對皇朝已是無義亦無情,吾作為胤天軍師,在此懇請槐皇,拔去殊十二將位,另擢有功軍士,以統領三軍之一。」

「亞父!」槐破夢聽聞騶山棋一話語,面色一沉,怒得甩袖重喝。「吾說過,此事──」

然槐破夢話語未畢,騶山棋一轉過身,一雙冷眼看向槐破夢,硬生打斷他的話,沉聲說道:

「還請槐皇息怒,吾知槐皇顧念手足之情,但槐皇若是忘記了自己如今的身分,那便請您好好回想一番,在玄舸之上,槐皇最終決定返回皇朝時,當下那心裡的決斷。」

槐破夢沉默了,一時無話。

「軍師,吾不贊同!殊十二才不是什麼無情無義之人,其中必有誤會。」突然,一個尖細的聲音自臺下傳來,槐破夢輕輕一瞥,出聲的便是向來與殊十二最是交好的競豹兒。

「胤天皇朝不能沒有殊十二,請槐皇三思。」見槐破夢沉默不語,競豹兒心急,直接單膝跪地,替殊十二求情。

騶山棋一退了幾步,未再有言語,只是靜靜看著槐破夢與競豹兒。

槐破夢斂下眸,以沉默隱藏了眸中的思緒流轉,方才騶山棋一的話,尚在他耳側回響。

『……那便請您好好回想一番,在玄舸之上,槐皇最終決定返回皇朝時,當下那心裡的決斷。』

他心知,殊十二此際是不可能回返皇朝了,若一味意氣用事地要替殊十二留下這將位,不僅不能服眾臣之心,無將所領之軍如無首蛟龍,只會平添戰中變數。

若是連這一朝之尊都勝任不了,他要如何,成為日後殊十二邊那個守護他的人?

「槐皇!」競豹兒見槐破夢遲遲未有反應,急切地又喚了聲。

「關於殊將軍一案──」槐破夢斂了眼眸,心裡有了定見,「即刻起,拔去殊十二將位,但暫不另擢新將,以避免任何新將在指揮配合上的生疏與差錯,原在殊十二麾下之軍,暫分為二列,一列由我親領,另一列分配歸入紅流以及競豹兒之部,直至與三教一役完結,在此戰中有功之軍士,拔擢為將,全權取代殊十二舊職及舊部。」

「槐皇?!你怎能──」競豹兒不敢置信槐破夢竟做出這樣的決策,又急又怒。

「吾心意已決,即刻傳令下去。競豹兒,收斂你感情用事的心思,專心帶兵,為皇朝打一場勝仗,方不辱歲寒嗟死前遺願。本皇已乏,若無他事,剩下行軍用兵之細節,便交給亞父了。」

王臺上,騶山棋一唇畔揚起細微難察的滿意笑容,恭敬地微微福了身,「槐皇龍體為要,還請回殿歇下,臣等恭送。」

「恭送槐皇。」騶山棋一領聲,王臺下紛紛福身恭送。

槐破夢掃視了這殿內最後一眼,斂下了眼眸,甩袖旋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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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帆煙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