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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個人創作,請勿轉載 ※  

作品名:花開並蒂
分 類:同人/BL

狀 態:連載中
配 對:霹靂》殊十二x槐破夢

 

胤天皇朝議事大殿上,文官武將分側羅列,殿內氛圍氣派且肅穆。

然這片肅穆中卻夾雜著一絲浮躁,讓此時此刻的情景不似是議事之前的凝重,而是議事甫畢後那尚未來得及沉靜下來的人心。

「若諸臣已無事欲稟,那便退朝吧。」大殿最前方的鑲金王臺之上,一條頎長身影闊袖一擺,淡漠卻隱含一絲霸氣地宣告道。

那一人凜然而立,屬於王者之色的紫衣金紋,昭示著他生來便合該站在那俯視群臣的王臺之上,一展皇者威嚴。

臺下眾臣諸將相互覷望了一會,看見彼此皆無再提稟之意,便一齊福了身,朗聲告了聲退。

「亞父請留步。」兩列臣將魚貫退出殿門,除了零碎淡去的腳步聲,大殿復歸空寂,此時槐破夢淡漠地開了口,喚住自己身邊那亦正要自殿側偏門退去的身影。

那一襲緋衣藍氅腳步一頓,輕盈地旋過身來,容顏端麗,眸帶笑意,一雙薄薄紅唇隨著她旋過的身子而揚起美麗的弧度。

「槐皇終於肯好好地看吾一眼了麼?」

昨日早朝,槐破夢託恙缺席,將議事之權全交由自己,又吩咐了文書吏在一旁仔細記錄,以便將殿堂議事內容呈上予他過目,這用意騶山棋一再清楚不過:槐破夢不想見到自己,更精確地說,他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

今朝亦是,自從自己步入大殿起,槐破夢便不曾正眼看過自己,甚至自己於議事中發言時,他也僅是眼角淡淡一掃,目光不多停留。

無論如何,他的心確確實實是被自己那番話深深撼動了。思及此,騶山棋一心底隱隱約約有一股快意。

自己之於他,終究還是有不輕的分量。

「亞父雙眼與心思皆是細膩,吾難以匹之,所以吾想,再這樣猜測、刺探下去,亦無意義。」槐破夢輕輕擺袖,將雙手負於身後,一副從容模樣,一雙妖俊金眸淡漠地直直看向騶山棋一。

只見騶山棋一輕輕一挑那淡若柳葉的眉,像是期待著槐破夢接下來的話。

他昨日稱病不上早朝,的確係因前一晚騶山棋一的那一番話,讓原先已是輾轉難眠的自己,更難安睡。折騰了一夜的疲憊,加以尚未思及如何應對騶山棋一,故索性託說有恙,除了送來膳食的奴僕以外,復不准任何人進入槐安殿。

他待在寢殿裡思索了一整日,尋思騶山棋一話語真偽、尋思她之動機、尋思該如何應變,尋思她最後拋下的那一句話……然而無論索想什麼,最終都只是一片糾結與模糊,得不出他要的結果與真實。

直至入夜,他仰眸瞥見鏤花窗外高懸在夜空中的那一輪白月,如水的月光穿透過花窗,灑落在槐安殿墨玉石地磚上,那一片乾淨清澈,映入自己混濁不堪的眸眼之中,帶來一片清涼。他方徹悟,自己累了。累得再無氣力一一驗證身旁一道道嘈雜的聲音是真是假,累得提不起勁徘徊在曲折幽微的人心迷宮之中。

早在殊十二因忘情蟲池而失去了最初的記憶與本性的那一段日子裡,他就尋索得累了,只因那是殊十二,再累、再徬徨,他都是無怨無悔的。

因為累了,所以槐破夢在心裡同自己說,若哪一天十二憶起了自己,他再也不會迂迴,不會刺探,想對他說的千言萬語、甚至是自己的一顆心,他都要清清楚楚、分分明明地攤開在他的面前。

因為累了,所以他亦不欲耗費多餘的心思在猜測騶山棋一的意圖上,索性開門見山:

「確實如亞父所說,是吾過於信賴亞父,以至失了防人心眼,是為王大忌,多謝亞父教誨。」

「喔?然後呢?槐皇如今意欲為何?」這尚不是騶山棋一所要等的答案,她輕柔地一哼,一雙麗眸盯著槐破夢。

「亞父是想知道如今吾要如何處置妳之去留麼?」槐破夢金眉微挑,看向騶山棋一不置可否的表情,「莫論現下緊要時刻,吾不會做出自亂陣腳的決定,即使與三教戰爭結束,亞父仍可以安穩留在胤天皇朝,坐妳軍師之位。」

「喔?槐皇竟如此大氣?吾可是說了要謀取你之江山哪。」騶山棋一語尾輕懸,似是質疑,然氣定神閒的模樣看上去又無絲毫訝異。

「若亞父能讓這天下自此安定無虞,與妳共治胤天皇朝,於我何妨?若亞父為圖私利而罔顧皇朝治下數百萬軍民,那恕槐破夢斷不能容許妳竊佔這江山,若妳有本事,便自吾手中拿吧。」槐破夢原先淡漠的口氣,說至語尾,隱約多了幾分強硬。

騶山棋一眉眼未移地看著槐破夢,看見他在提及江山二字時,瞳眸之中隱約浮現的和緩與悲憫,不同於以往論及天下時那鋒芒難掩的野心與企圖。那股溫柔,是原本不屬於槐破夢的。那麼,是屬於誰的呢?

她不須思索,亦知答案。

眉眼輕斂,斂去眼底深處浮動的心思,騶山棋一沉默了須臾,試圖強抑下心底並生的慍怒與失落;半晌,她走近了一步,纖長的蔥指輕勾槐破夢前襟,再開口,語氣竟多了幾分妖嬈。

「這些棋一都明瞭了。還有呢?吾那日最後的一句話,槐皇可有聽清?」

突來的一句,讓槐破夢頓時心裡一慌,想退開一步,然騶山棋一雪指勾著自己前襟交領之處,力道竟異常地大,他一吐濁息,努力平穩下自己的心緒,乾脆不閃不避,直直回望她一雙有所期待似的眸眼,腦海中浮現那日深沉曖昧的夜裡,騶山棋一幽渺中帶著妖嬈的話語。

『──你槐破夢,亦將是吾騶山棋一之人。』

「吾不是已經遵照亞父之意,回到這胤天皇朝主持政務,亞父於吾,還有何求麼?」槐破夢不欲自作多情,故回應得朦朧模糊。

「你人在這裡,那,心呢?」騶山棋一原先勾住槐破夢前襟的那隻食指,轉而移到他左邊胸膛上,指尖輕輕抵住,感覺到他心口微弱的搏動。

「吾說過,吾的心,有一半在殊十二身上,若沒有他,吾連完整的一顆心都不曾有。」槐破夢別開了眼神,倏地一暗的眼眸中染上了一片灰色的朦朧,無聲的哀傷在他瞳眸中無邊無際地泛漫開來,成一片絕望。

騶山棋一妖嬈的眼神驀地一銳,眼底暈生肅殺怒意,她無聲地移開擱在槐破夢胸前的指,那為了殊十二而悸動的心跳,她一分一毫都不想觸碰到。

總有一天,她會讓那顆心為自己而跳動。

「槐皇對殊十二手足情深,真教棋一敬佩,可吾亦要提醒槐皇,忘情蟲之效,無藥可解。」她訕訕笑著,話語中帶著一絲冷冷的嘲諷,嘲諷槐破夢的愚昧,「與其抱有這種無望的期待,如何才是明智的抉擇,還請槐皇好生思量。吾今日已累,先回隱鱗苑歇息了。」

不待槐破夢回應,騶山棋一逕自告了退,也未等槐破夢反應,便旋過了身,朝著殿側偏門離去,一襲緋衣藍氅分明是鮮明之色,然此時她的背影卻顯得陰鷙、深沉。

一出偏門,騶山棋一斂下眸眼中尖銳的怒意,探出手,朝著空中一擺,一張符紙自她袖中飛出,化成一隻鴿鳥,撲稜振翅,往異誕之脈的方向筆直飛去。

騶山棋一停住了腳步,看著那鴿鳥飛遠,直至消失在天際,方繼續腳下的步伐。

總有一天,她會讓那顆心為自己而跳動。

槐破夢,合該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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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帆煙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