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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個人創作,請勿轉載 ※  

作品名:花開並蒂
分 類:同人/BL

狀 態:連載中
配 對:霹靂》殊十二x槐破夢

 

玄舸四周雲氣忽焉變化,挾著術法異力鋪天蓋地聚攏而來,瞬間成濃密雲牆包圍玄舸,殊十二既疑惑又焦急,一時未及反應,此時卻見眼角餘光處,一道銳光閃過,匯聚成一人身影,他順著光影迅速旋身,或天戟已然在執,俐落橫在身前。

「是誰?!」

殊十二凝眸看清,只見那道光緩緩凝定而成一個女子身影,來人緋衣藍氅,直髮高髻,一張容顏溫婉淡漠。然奇異的是,女子身形被薄薄嵐霧輕掩,不知怎地有些飄忽不定。

「原來是胤天皇朝之軍師,何以不敢真身相見?」殊十二一眼便看穿眼前景象為異術所幻,他冷冷一哼。

對於騶山棋一,他原就是一點好感也無的。因為她便是那個慫恿槐破夢以計策攏絡自己、欺騙自己的人;因為──

殊十二腦海中浮現那日玄舸上,騶山棋一朝槐破夢挨靠的距離,近得彷彿不容第三人介入。說不清為何,殊十二一思及那幕,一股嫌惡便打心底深處浮竄而起,盈滿胸臆。

「殊將軍真是好興致,既已自胤天皇朝求去,此刻是否又捨不下了,故特來觀戰?」騶山棋一幻影飄忽,訕訕開口,刻意加重了對殊十二之稱謂。

「吾無閒同妳周旋,離開玄舸。」殊十二心中對於地面戰況急切不已,嗓音一轉陰冷,霸氣喝令。

「你是奉鬼覺神知之命而來,對嗎?」女嗓帶著笑意輕輕揚起。

「與你無干,吾說,離開玄舸!」殊十二心底交集,語氣加重幾分,再掩飾不住心中不耐,轉身便要提戟揮開蔽目雲霧,卻是──

「怎會如此?!」殊十二驚愕一呼。

只聽見雲壁傳來清脆的鏗鏘巨響,那霧靄彷彿挾帶冰霜異能,在或天長戟觸及雲層瞬間,幻成霜針冰刃,朝殊十二方向襲來,殊十二一驚,但仍反應迅速,一個側身避過。

「妳用術法困吾?!」殊十二回過頭瞪視騶山棋一的幻影,眸中怒意漸生,「快解開它!」

「怎有可能?!吾知鬼覺神知必派你來此監視戰況,以謀圖漁翁之利,吾怎有可能任你干擾戰局。」騶山棋一冷冷地說,「看殊將軍如此急切,莫非是見吾朝槐皇陷於危難,欲出手相援?」

「救槐破夢?!怎有可能。」殊十二幾乎是下意識地衝口而應。

是啊,他方才是怎麼了?何必要救槐破夢,自己憎他如斯,若他真敗戰於此,自己應當比三教、比正道都要高興才是。為何自己要為此而惴惴不安,甚至方才一顆心宛如要跳出喉口般那麼焦急──

真可笑。

他才不是要救他。可是──為什麼一思及那一個虛弱地拭去唇邊溢血、顫巍巍地抱起忽雷琴的身影,他心裡便有種很不好、很絕望的預感──

腦中、心裡突然好嘈雜,彷彿有好多人在爭吵著、拉扯著,將自己那顆心扯得都要碎了。

殊十二強抑下心間泛著疼痛的掙扎,他才沒有如此輕易就讓槐破夢那副可憐的模樣煽動──他,才沒有。

他硬逼自己回想起鬼覺神知交代的任務,告訴著自己,莫忘此行本意。

「誰說我要救槐破夢的?」殊十二深吸一口氣,在心裡硬生排除那些吵嚷的聲音,彷彿是一種宣示,以抑下自己一顆紛亂的心。他啟口,冷冷向騶山棋一,也朝自己說,「若他戰勝了,那麼,下一個要取他性命的,便是吾。」

是的,他沒有要救他,他是來阻他的江山之路的。

 

「槐皇都看見了吧,至此,不知你是否心意已決?」騶山棋一看著彼端玄舸上發生之事,終於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唇畔不覺揚起連她自己亦未曾察覺的得意弧度。

她終究還是掌握著大局的,一切事態發展,依舊在自己掌心之間。如今,只剩下槐破夢的決定了。

「十二……是來殺吾的?」槐破夢愣愣地盯著石壁上那一道亦怔怔佇立著、尚未離去的身影,破碎的喃語溢出唇齒,漾滿了苦澀與悲傷。

方才乍見殊十二,得知他亦身在戰場一方,他心裡頓時一喜,甚至衝動得想就此奔出去尋他。

孰料──他竟是要來殺自己的。

他一直知道殊十二恨透自己了,有幾次,他也的確是在或天戟之下,千鈞一髮,他始終認為那只是一種威嚇、驅離的手段,殊十二不會真心要殺自己的。

然他卻奉了鬼覺神知的命,甚至不惜要取自己的生命。

殊十二,當真一點猶豫、一點掙扎都沒有麼?當真對自己一丁點的情意都沒有了、都不剩了嗎?

槐破夢那顆疲累不堪的心,又覆上了一層灰絕的陰霾,彷彿再看不見天光。

江湖風波之中,他原只認定殊十二,是自己最終的棲心之所,然,他到底是奢求了。

到底,他只能別無選擇地、在這飄搖的江湖風雨中,繼續飄盪下去。

「亞父,吾……」槐破夢一雙無助的眼,顫巍巍地看向騶山棋一,與她身後那一列狠戾猙獰的陰軍,「吾不需要新的皇朝、不需要新的江山,吾只有一事欲求,拜託亞父幫我撤退戰場上尚餘的魔軍殘兵,其餘……」

槐破夢一頓,腦海中有一瞬的徬徨。

或許,這是他,這個無用的一朝之皇,最後唯一能做的事了。

「其餘……便依亞父之意吧。」到底,他只能別無選擇地、在這飄搖的江湖風雨中,繼續飄盪下去。

他斂下眸,斂下那幾乎要盈溢出眼眸的悲傷。

無論是騶山棋一,抑或是誰的身側,槐破夢都無所謂了。

他雙肩一頹,無力地轉過身,只想尋一處坐下。戰前飽養氣力、凝神斂心,一場殺伐過後,連支撐自己這副傷痕累累的軀體的力氣都不剩了。一瞬間,他只覺得好累。無論是擁佔江山的野心、天下共皇的夢想,抑或是只想安安穩穩地、待在殊十二身邊的渴望,到頭來,都徹徹底底成了一場空。

驀忽間,石壁上那微微一動的影像,吸引了槐破夢的注意,他微微別過頭,看著石壁上映現的那一襲雪白戰甲,在雲霧縹緲間的身影那樣朦朧、那樣遙不可及。那一身銀光耀亮依舊,每每槐破夢有種錯覺,彷彿他還是那個溫柔如雪、光明清澈的殊十二。

他盯著那披風曳地銀紗如雪的背影,移不開的眸眼之中,蓄斂著濃沉的眷戀,如一方不可見底的深潭。

就讓他再任性地多看幾眼吧,若此後任何一絲真實的觸碰已是奢求,就讓他以眼、以心,任性地再多留存幾分他的模樣。

日後,可以夢見,可以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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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帆煙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